First Evening|我们第一次一起睡觉的夜晚

那晚我把你抱上了床。

四个月，四针疫苗，驱虫做完，我一天天地等着你“毕业”的那天。别人觉得狗狗上床太脏了，家里人也是。我不怪他们，他们不懂。但我知道——你是干净的，是我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小朋友。

我会提前查天气，避开潮湿的日子；带你出门，我不让你钻草丛，除非那天本来就计划好要洗澡。你回来后我会擦爪子、梳毛，清理每一寸可能藏灰的地方。

你第一次躺在我的床上，有些不安。像个忽然被允许破例的孩子，先是在床角蜷着，靠近我又不敢太靠近。你趴在我脚边，小心翼翼地看我，像是在问：“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吗？”

那一夜你睡得很安静。我假装没注意你在我脚边动来动去，其实一整晚我都在等你靠近。但我没催你，只是伸出一只手，让它垂在床沿边上，像一道随时欢迎你靠近的邀请。

过了几晚，你开始钻进被窝；再过几晚，你躺到我枕头旁；到后来，你直接横在床中央，把这张床当成了你的小王国。

有时我半夜醒来，被你小小的身体压得侧不过身，我却舍不得推你。你打呼噜，我听着都觉得安心；你抢我枕头，我默默给你让出一半；你把鼻子埋进我脖子里，我整颗心都柔软成了棉花。

其实那一夜之后，我才明白，家不是房子，是你在我身边睡得踏实的时候。

你没有说谢谢，但你睡着时轻轻叹气的样子，我懂了。
你在说：“我知道，我被允许留下来了。”
你在说：“我也喜欢这里。”